在不同导演的手里,演员所能发挥的作用和创作的能动性是大大不同的。有两类导演,一类是以摄影机为主体的,一类是以演员为主体的。
有的导演只把演员作为实现自己构思意图的工具,是手中随意摆弄的活道具。他只告诉演员你现在应该怎样去做,却不让你知道为什么去做。演员只能按照导演的严格规定去行动。例如:希区柯克,他看待演员是傀儡,用绳子把他们牵来牵去。费里尼的导演手法是,演员坐着,摄影机越来越向他们脸部靠拢,而费里尼拿着一盏灯围着演员转,并说:“头不要动,转动你的眼睛。”费里尼从来不让演员读剧本。马塞洛•马斯特洛亚尼会这样给费里尼表演,当费里尼说:“坐下来,看窗外。”他不会问:“我该想些什么?”“我要看什么?”就眼望窗外了。他已经习惯了并且完全信任导演的这种手法。
塔尔柯夫基斯说:“我不对演员讲出我的构思,因为那样一来演员就会去表演最终的结果,他就会去表演自己角色的符号,就会去表演对自己角色的态度,就会试图图解导演讲述的构思。所以当我和捷列霍姬在影片《镜子》中合作时,我干脆不给她剧本。她既不清楚自己的角色,也不清楚自己在下一天要做些什么。她什么都不知道,因为我不愿让她导演自己的角色,设计角色,试图把我们的整体构思拿去,分割后放入她所演的每个镜头或每场戏里。我所需要的是另一种情形。我需要让演员融汇在构思中,而这只有一种方法和手段,就是使演员首先相信指导她的导演,其次喜欢做她所做的事。”
另一类导演则采取相反的态度。如:让•雷诺阿,他说:“我喜欢从演员着手工作。我认为导演仅仅是接生婆而已。演员有他自己的品性和素质,但他们往往并不意识到自己的头脑中和心灵深处的东西。因此,作为导演,你就必须启发他们,告诉他们,使他们了解自己,我让演员一遍又一遍地排练,当你对表演效果满意时,才让摄影师发挥作用。在拍摄过程中,我力图不做剪辑,我常常运用移动镜头、摇镜头等等方法。正当演员的灵感在奔放之时,我不喜欢从中干预。”
罗纳德•尼姆说:“一旦你深入角色的内心世界,那么对我来说,演员则成为最重要的因素,并且必须完全围着演员转。”
阿仑•德万说:“我常常发现,让演员多作些自由表演,倒是一个好主意。我认为,不应该告诉演员他的每一个行动该如何表演。有时候你会发现,有些演员动作迟钝、呆板或者怯场,这时你得热情地帮助他们,但决不是教他们怎样表演。”
沃尔曼•肖曼说:“你有你的想法,演员也有演员的想法。应该把演员根据他们自己的想法而作的表演拍摄下来。有时,每当你要求演员根据你事先设计好的画面来表演的话,你就不可能期望演员会演得出色。” 巴兹•库利克说:“当你晚上,在房间里静静地作准备工作的时候,对表演也作出了种种合理的、十分恰当的设想,但当演员一到,他有不同的想法,这种想法可能比你前天晚上冥思苦想的要好上三十倍。”
这些是注重充分发挥演员创作才能、给演员以主动创作机会的导演。演员需要在导演的引导、影响和强制下,才能表现得非常自然,导演只有依靠演员,才能使银幕充满活力。演员要善于使自己适应不同影片风格、不同导演风格的要求。